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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塔小事

CP:瓶邪

学长博士瓶×学弟作家邪 

一发完,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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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根V

13分钟前  前后2000万 OPPO R11

今天是我和我先生的交往纪念日。我和他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大家讲讲我上大学以后发生的一些事,包括大家最感兴趣的我和我先生之间的一些故事(害羞)本来这些东西是要放在我的新书里的,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提前放出来也没什么不好。零零散散的小片段只是个半成品,有些跑题,甚至不成篇章,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我先生的名字我用XXX代替了。他只是个比较优秀的普通人,我并不想他走到公众面前无端接受某些人的攻击。我想大家都能明白。部分片段涉及到我和我先生的朋友们,虽然我在此之前征求过他们的意见,他们也都同意我把这些写出来。但我还是希望大家看过就好,不要深究。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我爱你们(心)只比爱我父母和我先生少一点点(害羞)

 

关根V

13分钟前  前后2000万 OPPO R11

发布了头条文章:《象牙塔小事》

 

象牙塔小事

 

1

我以前是没有想过作为一个男生的我会爱上另外一个男生的。我一直以为我是个直男,直到我认识了我家先生,我才承认我早就不知不觉弯成了蚊香。起初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敢想我们能走到今天。但现在他坐在我旁边写论文,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外套,我觉得我们就是再过一百年也是没问题的。

我先生是高我一级的帅学长,寡言少语,是个标准的冰山酷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参加军训的时候。

我的大学位于江浙一带,一到夏天天气热得能把人烤熟。然而我们的学校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缩短军训时间。我的大学军训时间比较长,再加上一到军训就天晴的魔咒,那种感觉就好比全身裹着黏糊糊的盐水站在没有空调的曝晒后的封闭房里。但是我和我的同学们比要好一些。我擅长写作,因此幸运地加入了军训编辑部。作为文编可以不去参加军训,但是要撰写有关军训的文稿,最终这些文稿要发布在院系官方微信公众号上。由于是大一新人,对这些并不熟悉,所以学院安排了院学生会新闻部的学长学姐们来指导新人。

这个来的学长就是我先生。前面我也说过,我先生沉默寡言,他在指导我的时候,也是三言两语把要说的说完,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他看着是不太好接近的,我不敢随意和他讲话。再加上他从来不闲聊,导致最后军训结束了我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因为他长得帅,性格又比较特殊,所以我的记忆很深刻。

他留给我的印象并不很好。可能那个年纪的男孩子都会对这种冰山型男性产生一种“这人装什么逼啊”的想法,我也不例外。现在看来多半是嫉妒作祟,类似于那种为什么大家都盯着他这个装逼货不看着我?我哪里不如他?后来事实证明,我确实不如他。我的脸被打得很疼。

我和我先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先生正在帮我擦头发。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而是充满了蓝月亮洗衣液的味道。我觉得我更爱他了。

我大一的时候是院学生会新闻部的一个干事。我先生是副部。一开始我是非常奇怪的。我先生看起来像是那种一心沉迷学术,以科研为己任的学术型大神,我一度以为他每天除了花七个小时睡觉,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科研。在我看来,繁杂的学生会工作并不是他的所求。他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喜欢干活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这届一开始并没有人报名副部,等老部员们都退休了,新闻部就要断代了。部长很是忧心,劝了劝我先生,最后我先生就去了。这件事是我在他离开学生会时的部长述职报告上看到的。

我先生不会随意做出决定,但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努力做好。老部长离开后,他就是新闻部的新部长。我在那个时候接了他的班,从干事变成了副部。我也不是喜欢揽活的人,但是我家先生在那忙得像陀螺,我想着我多少能帮帮他。虽然当时我们还没有在一起,但是我确实存了点不可说的念头,想着能离他近一点,帮他分担一些。我们在一起后,只要损友们提到这件事,我家先生就会看着我笑,揉我的头发。我的狐朋狗友们都直呼眼瞎了。

我先生从学生会退休的时候,我们刚刚在一起不久。因为我接任了部长,因此忙得团团转,而他一心扑在毕业设计上,整天泡在实验室。我们两个很少有时间见面。明明是同校,却好像是异地。那时候我曾经这么和他开玩笑,却不想之后真的成了异地,还是这么多年的异地。

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我觉得我是被上天眷顾的人。

 

2

我和我先生真正熟悉起来,是因为组队参加竞赛。在我们大学,想要毕业必须拿到两个课外研学学分。参加竞赛并拿奖就是获得课外研学学分的途径之一。所以不管是为了学分还是单纯为了挑战自己学到知识,参加竞赛都是一个普遍的选择,我也不能除外。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崇拜一下我先生。我先生大一结束的时候,就已经通过竞赛拿到了十多个课外研学学分。他大二加入了学院里一位老师的课题组,跟着老师做科研。和他不同,我既没有多么优秀的天赋,也没有多少科研的热情,所以在这方面我是远远比不上他的。我一直觉得,他的心里一定有着一个远大的理想,驱动着他不断往前奔跑。自从我认识他,他就是我的榜样。

过去我一直追寻着他的脚步,却始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他未曾因我而停留,而我也无法说服自己让他停下,我不能成为他前进的阻拦。我曾和我的一位朋友谈起过这一点,我的朋友说,“小哥有他自己的路,他的路未必是你的路。”那一刻我感到铺天盖地的无力。

我报名参加竞赛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些。那时候只是听同系的老乡学姐说我先生很厉害,而我又恰好认识,所以就找他和我前面提到的那个朋友组队一起参赛。我们参加的竞赛是智能车。这是一个周期很长很折磨人的竞赛。最开始要焊接电路板。元器件很多,焊接过程中难免会有不到位的地方,这时候我先生强大的耐心就体现出来了。电路板功能出现了问题,一定是哪里焊接有纰漏。检查焊接是很烦的事,经常会出现各种难以解决的古怪问题。我和我的朋友通常会跳脚,但我先生可以一晚上坐在实验台旁边用万用表测试,甚至可以不吃饭,令人叹为观止。

因为他的优秀,有什么不懂的我和我朋友就去问他,他也从不吝啬于回答。我们渐渐熟悉起来,饭桌上闲扯八卦,平时开开玩笑,一起约着打球等等。我们从认识到熟悉再到成为我朋友口中的“革命战友”都是因为智能车竞赛。我先生好脾气,我和朋友怎么闹他都不会生气。他的性格我们也摸清楚了,虽然看着冷漠,却是细心又善良,温柔又包容,除了性格冷淡点几乎是个完美的人了。

到了竞赛后期,我们三个人几乎住在了电工实验楼。中午来不及吃饭我们就轮番点外卖。每次我先生帮我点的外卖都是我满意的口味,这些细细碎碎的事当时候不觉得如何,现在想起来却有点想要落泪。

智能车竞赛很辛苦,我们为了自己的小车通宵过很多次。每次通宵他都会提前帮我们买好零食,在我们觉得饿想吃东西的时候默默递上。竞赛的后半段是在寒假刚刚结束后,那时候的天气还带着些冬天的寒凉,到了后半夜就会特别冷。某个周五人几乎都离开了,实验室只有不到十个人。我天生畏寒,冻得牙齿打颤,有点神智不清。我先生把他的厚外套脱了下来裹在我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衫和一件薄外套,然后拿着我的杯子默默下楼了。他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寒气,但水杯里盛满了热水。我捧着杯子,感觉手里捧着一颗温暖的心。

周六上午我们终于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改进。中午我们回了宿舍,幸亏是周末,还能补个短暂的觉。我们约好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去搞竞赛。我睡得并不安稳,模模糊糊之间听到室友开门的声音。醒来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七八点左右,天已经黑了。我忽然觉得头重脚轻,身上发冷。开始的时候我想只是轻微的发烧,吃点药就好了,并没有在意。喝下药之后我又睡下。等我再次醒来,我的情况更不好了。我意识到我可能需要去医院。我并不常生病,一旦生病就很是折磨人,估计第二天没法去做智能车了。因为我先生是组长,所以我给他发消息,和他说明了原委。

我迷迷糊糊走下楼的时候,在宿舍楼门口看到了拿着保温水杯和厚外套的我先生。见我出来,他把我裹进外套,半搂半抱地往校门口带。我记得那时候我的脸上很烫,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他陪在我身边。

到医院后挂号检查测血常规等一系列步骤做完,已经很晚了。我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等待挂水。他始终陪我等着,帮我拿东西,帮我缴费,帮我取化验单。他的神色和往常一样平静但我却看出了忧心。我清楚地知道,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什么不同了。我在他陪我挂水的那天晚上对他动了心。我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我贪图他的温暖,怕他收回。

后来我问我先生,他什么时候有了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念头。我先生认真地想了想,竟然回答不知道。我当然不满意他的回答,缠着他想要个答案。他无奈地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爱上了。我被这句话击中,像吃了一颗糖,心里甜丝丝的。

 

3

暗恋是最甜蜜又最孤单的心事。

那时候我忐忑不安,心里像是住了一百只兔子,整日跳来跳去。我先生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能把我击中,我从那个夜晚对他动心到最终沦陷。碍于我们的性别和他的性格,我一直不敢开口。我既怕他知道我的感情,又怕他不知道。

我大一刚认识我先生的时候,以为他是个高冷男神。熟悉之后,我才知道他面冷心热,是个充满着善意的温柔的人。再后来因为学生会的工作,我和他的接触变得更多,我又发现了他的优秀和低调。每和他多接触一分,我就更喜欢他一点,到最后我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全都是他,就连平时看到身形和他相似的人首先想到的都是不如他帅。

大一下学期期中结束后,学校举办运动会,我先生头脑不简单但四肢也发达,代表学院报名参加了1500米跑步和4×100米接力赛。他报两个项目纯粹是因为一个人只能报两个项目。否则学院非得让他跑一天不可。我就比较倒霉了。我们学院在校运会之前就办过新生运动会,而我因为身高不幸地被班长抓去跑400米。如果是高三之前的我,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但是我那时候大一,已经一年没有跑过400米了。跑过400米的人应该都知道,400米正好是标准跑道的一圈,不长不短的距离,只能从起点高速奔跑冲到终点,是一个很累的项目。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我硬着头皮去新生运动会赴死,谁知道我竟然走了狗屎运,跑了第一。所以校运会代表院系跑400米的男运动员之一就是我。我和我先生的长跑项目都在上午,1500米正好排在400米预决赛之前。

我站在跑道上做准备的时候,刚好听到广播里喊他的名字,叫他去领冠军奖。我看到他不紧不慢地往主席台的方向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几乎忘记了我将要比赛。我先生忽然回头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他站在原地,隔着几条跑道的距离对我笑了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的脸迅速烧了起来,感觉浑身都是力气。我欲盖弥彰地转过头,专心等待发令枪响。

我跑出去的时候,感觉到他的目光贴着我的后背。等我拼死冲完一圈回到起点,我看到他站在终点线旁边笑着,手里拿着一瓶水。我不敢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等我,但我又忍不住想他就是在等我。

我的想法在当时并没有能够得到验证。但我后来问过他,他给了我肯定的回答。之所以在当时没有得到验证,都是因为我太傻逼。我冲过终点线一段距离后自然地往操场中间的草坪走,没有注意脚下,因此光荣地崴了脚,一时站不起来。旁边围着我的同学,我先生冷着一张脸正在试图把我架起来带我去校医院。

为了节省时间,我先生骑着单车带着我往校医院去。我坐在车的后座看着他的短袖衫被风吹得鼓起来。这是我喜欢的人,我现在正坐在他的后座。这个念头让我的心里顿时甜了起来,脚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疼了。大一下学期,我第二次进医院。这一次,还是我先生在我身边。那之后我们迅速从熟悉变成更熟悉,三人行偶尔也会变成二人组,他用学长的身份默默地照顾着我,而我却在他的体贴中渐渐沦陷。

我在运动会跑了第二名。奖品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和一叠大学主题明信片。这些明信片我一直留着。直到我先生毕业后出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在上面写满了想要说的话。我先生突然回国后,我曾经动过把明信片毁尸灭迹的念头,毕竟那些话实在是太羞耻了,我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但是当我看到明信片上熟悉的大学校园时,就放弃了。

当然,这些明信片上的内容我先生后来都看过。他翻看的时候一直在笑。我甚至有点庆幸当初没有把这些明信片扔掉。

 

4

我和我先生有不少共同的朋友,我们的朋友圈重叠率很高。其中一位朋友是我和我先生的铁哥们,就是和我们一起做竞赛的那位朋友。这位朋友可是个妙人,当真是称得上是心宽体胖的,我们都称呼他为胖子。胖子这个称呼不是大家故意拿来刺他的,而是他自己要我们叫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万千烦心事压满心头还能嘻嘻哈哈在晚上叫一堆朋友喝酒撸串的人。胖子的天赋并不在于学习,而他本人也志不在此。

在我们学院有四门可怕的课程,被大家戏称为“四大名补”。但胖子平时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考试周的时候也没有开天辟地,竟然都六十出头低分过了。要知道,很多认真学习的人都不幸挂了。他可以说是典型的欧洲人了,和我先生不相上下。不过他们的欧气体现在不同的方面。我先生最欧的地方在于猜题必中。现在院系里还流传着他考神的传说。但是我知道这些都是表面的风光,他的欧气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他依靠自己的经验得来的。我先生在科研这方面很有天赋,更可怕的是他比大多数人还要努力。所以这大概就是他总是可以被上天格外眷顾的原因。

学校有一个社团叫做台前幕后。这个社团主要负责在各种大型活动中给舞台打光控声等。胖子是台前幕后社团光控组的负责人。大二的时候他在话剧社的某一次演出排练中认识了一位艺术学院的学妹。而我先生恰好和这个学妹来自同一所高中。或许大家看到这里就预感到了,这是一个惨烈的修罗场。胖子对学妹一见钟情,而学妹从高中起就痴恋着我先生,据说学妹进入这个大学也是因为我先生。

胖子用凄惨的语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埋头做数电实验,面包板上的芯片和线横七竖八。我手一抖,差点把线接错。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我先生迷得五迷三道,就差一句表白了。胖子别看平时一副不靠谱的样子,看人的眼光却是毒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咱哥俩可能都要失恋了。”我几乎是瞬间就肯定,他看穿了我对我先生那些不可说的念头。

那时候我的心里没有被拆穿的羞耻感,而全是恐惧。我是不能坦坦荡荡对我先生说我喜欢他的,同性恋并不是谁都能接受。我先生不知道,我也不说,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但现在有人知道了。那时候我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胖子又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和XXX都是我哥们,只要你们高兴,做啥我都支持。”

他没有说这条路的难走,但我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担忧。然而我当时的心里全是感动,他的这点担忧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和我先生多年分离,我想起他的这句话和说话的语气,突然发现胖子在背后默默地为我们打算了很多。他是真的想要我们能过得更好。

胖子现在已经结婚了,妻子就是那位学妹。小日子和和美美,别提多幸福了。

至于学妹为什么最终选择了胖子,还要提一提我先生。学妹认识胖子后,听说我先生和他关系好,就找胖子打听我先生的QQ号和微信号,想要联系他。胖子很是伤心,自己的女神一心想着自己的哥们,他没有多少机会,却还是拒绝不了女神的请求。最后学妹当然还是拿到了我先生的联系方式。胖子苦着脸和我先生说这件事,我先生在电话那边只回了个嗯表示他知道了。

那时候我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学妹在光棍节表白了,但我先生并没有因此而脱单。这个消息还是胖子告诉我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提起的心迅速落了地,但并没有持续很久。胖子从学妹的朋友圈消息里找到了我先生拒绝她的理由。

“他和我说对不起。他说他已经找到了他喜欢的人。”这是学妹朋友圈里发的。我刚刚落地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喜欢的人是谁?他没有很多朋友,熟悉的人除了他的室友就是我和胖子。会是我吗?有没有可能,他对我也是有一点点不同的?那段时间我被自己的想法折磨得发狂,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后来胖子顺理成章地当起了女神身边的暖男。学妹在被我先生拒绝后看到了胖子的好,被他的真诚打动。他们在一起后,还专程请我和我先生吃饭。小情侣甜蜜得很,学妹见到我先生,也没有一点尴尬,显然是已经彻彻底底放下了。但我看着我先生,心里却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澜。我知道,我已经没办法再平静地和他坐在一起了。

 

5

大二上学期,我意识到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看向我先生的目光,无法隐藏我说不得的念头。

我开始躲着他。

但我先生毕竟是新闻部的部长,是我这个副部长需要协助工作的顶头上司。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躲不开。幸亏我先生公私分明,在工作的时候,并不会谈论私事。这也让我能在面对他的时候更自在点。

每一次开例会,我看他认真地总结上一周的工作并布置下一周的工作任务,总是控制不住地心动。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他的眼睛把我看穿。

除了学生会的工作,剩下的就是私事了。我有意识地把他和我的生活剥离开来。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问他是不是能和我一起组队参加竞赛,或者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打球。一开始很难,但是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我开始习惯没有他指导的竞赛,习惯认识更多新的朋友,而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我先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定察觉出了我的异常。或许他也已经猜到了我这么做的原因。不久之前我想起这段折磨人的时间,就去问我先生。我先生说他确实知道我是在躲他。但他以为我发现了他的感情,躲他是在委婉地拒绝。我看着他的脸,忽然明白其实他再优秀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会和我一样患得患失。

那段时间我和我先生除了工作再无其它交流。这种心照不宣的疏远虽然让我感觉到很难过,但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总有一天我能释怀。然而这种默契被放寒假时江浙一带的大雪打断了。

那场大雪持续了很长时间,大量航班延误甚至取消,部分高铁停运。我在机场从上午九点耗到晚上十点多,中间登机又下机,来来回回多次,终于等来一个航班取消的消息。我打着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机票改签到了第二天,像一具僵尸一样提着箱子返回学校。

我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可能由于是放假的缘故,我所在的宿舍楼已经从里面关了门,宿管阿姨也睡下了。

于是我想着联系胖子,准备去他的宿舍挤一晚上。我拿出手机的时候,看到了无数的未接电话,都是我先生打来的。由于平时要上课,所以我的手机设置在静音模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错过了我先生打给我的电话。工作上的事他通常会直接在QQ上说明,平时的聊天也不会特意打电话。这一串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回电话。正踌躇着,他的电话又到了。既然看到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接,不然就好像心里有鬼似的。我先生在电话那边说,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可以去他的宿舍。似乎是怕我有顾虑,他又补了一句,室友都回家了。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状况。但也不是纠结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在寒风里发抖,能有地方睡一晚上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先生肯收留我就是我爸爸。

我走到他的宿舍楼下时,我先生已经站在那里等我了。他的宿舍在一楼,不需要抬箱子上楼梯,我们两个很快就进入了有空调的温暖房间里。我觉得我的命回来了。我先生的宿舍我之前是进过的,那时候他的桌面很是整洁,和他那种严谨的性格特别契合。书架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专业书,一看就是学霸的风格。但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书桌却和记忆中不同。他的书桌上堆着很多书,电脑开着一个我没有进过的国外网站,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我在那个时候窥见了他优秀光辉下辛苦艰难的一面。霎时间心里就疼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睡的是他的床,盖着他的被子。他关了所有的灯,刻意减弱了敲击键盘的力度,没有再用鼠标。我被他的温柔和善意包裹着,侧身面对着他宿舍的墙,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准备去机场,他还在室友的床上安静地睡着。我没敢惊扰他,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等我坐上去往机场的地铁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回不了家是因为航班取消,我先生能第一时间得知我的状况不是因为偶然,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我的航班。很早之前我那个荒唐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会不会他也和我一样?我能去试一试吗?

 

6

促使我作出决定的,是我提到过的老乡学姐。我上大学并不在本地,出门在外无依无靠,最亲的人就是老乡了。而学姐和我在同一个院系,自然比其他老乡更为熟络。

我躲着我先生的那段时间,竞赛组队,项目立项等活动的队友除了胖子就是学姐。学姐性格豪放,做事干净利落,成绩很好,人还长得漂亮,是不少人心中的女神。只不过学姐眼光高,鲜少有人能被她看上眼。那段时间我拼命躲着我先生,不自觉地和学姐走得更近。

大二下学期开学后,我和学姐又一起做了不少竞赛。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流言四起。连室友都说,什么时候有空请他们吃个饭,悄悄地脱单了也不说一句,真是不够意思。我有口难言。毕竟是捕风捉影,我是定不会承认的,但我又说不出个不是的理由,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我们两个是一对。幸亏学姐并不计较,不然我就是罪人了。

绝大多数人中并不包括胖子,毕竟他是看穿我心思的人。然而我先生却好像被流言骗了。我之前说过,我先生是很聪明的人,他看任何事情都是非常理智的。学姐和他是近三年的同班同学,而他和我也算是熟悉,以他的智商不用花很长时间就能看出来我和学姐之间的关系。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特意发了消息给我,只有一句话“你们两个不适合。”我哭笑不得,只好和他说是大家在开玩笑。那个时候我忽然想通了。在我喜欢上他之前,我们两个首先是朋友。他对我比对其他人好,只是因为我们作为朋友比其他人要更亲密。我先生是个重情义的人,以他的性格,对朋友默默关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朋友这种关系,虽然不如爱情亲密,却远比爱情稳定。我想要的不只是个朋友的身份,但比起赌一把和他成为恋人的可能性,我更愿意能长长久久地维持一份稳定的关系,哪怕只能止步于好朋友。

我开始尝试放下,努力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恢复到朋友的阶段。他是我的好朋友,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断给自己催眠,最后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了。

我成功的骗过了我自己,却没有骗过学姐。那是在大二结束时,学生会换届的散伙饭上。学姐作为即将退休的学生会主席组织了这次聚餐。

那天晚上我们玩疯了,酒开了一瓶又一瓶。我先生竟然也跟着我们胡闹,甚至还任由新闻部的学弟学妹们借真心话大冒险八卦他的感情生活。学姐拽着我非要过去凑热闹,还不怕事大地拍照片。我浑身不自在,没有别的原因,我这人玩游戏的运气一向不好,我已经预感到了我的命运。

果不其然,下一轮空酒瓶的瓶口正对着我。这下我们部门的学弟学妹们沸腾了。他们之前问过我和学姐的事,我虽然否认了,但他们明显不信。还缠着我问原因,都被我打哈哈搪塞过去了。这下抓到了机会,一个个都摩拳擦掌。

“学长和主席真不是一对?”我否认。

“那学长喜欢主席吗?”我还是否认。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很奇怪。学姐是院系女神,是不少男生的梦中情人。而她明显和我走得近,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就是当事人,连我都不信我对她只是单纯的友情。学姐也一脸好奇,见我看向她,调侃道“我也奇怪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的头顿时疼了起来,不由自主看向我先生。出乎意料的是我先生竟然也看着我,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我的头更疼了。

我豁出去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一年前就有了。”

一年前我和学姐还不熟悉,大家也是知道的。这句话成功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了我喜欢的人的身份上。大家炸翻了天,一个个都凑过来逼问我是谁。还是学姐替我解了围,笑着说,“大家放过他吧,都这么多问题了。等一会碰到他再问也来得及。”

我们胡闹到半夜,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唱着友谊地久天长往学校走。路上学姐拉着我要和我说话,我们并排走在队尾。我看到了我先生把头转了过来,我突然紧张起来,无端地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突然学姐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和你说过话,你别一副我能吃了你的样子。”我僵硬地笑。学姐又说:“咱们两个认识快一年了吧,你这人有时候真的挺迟钝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就你还不知道。”

我张了张嘴,可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学姐笑了,“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没什么对不起的。只能说我运气不好,来得太晚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XXX,我也没有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但我终究还是想让你知道的。”

学姐看了一眼我先生,笑道:“我看他也不是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跟你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怕你被我抢走了。我先找我室友说说话,可不敢和你一块走了。”她说完这些话就潇洒地离开了,我感觉到我先生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我忽然有一股冲动。

 

7

那天晚上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和学姐不一样,学姐是女生,可以坦然对身为男生的我说喜欢。但我并不能,我怕他不喜欢我,更怕他的疏远和厌恶。

我和学姐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她的告白而变得尴尬,这要归功于学姐的性格。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她的性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学生会老部员们正式退休的那天,我们特地举办了老部员欢送会。在新老部长交接仪式上,我先生传给我的部门信物是一支名牌钢笔和一个装满历届部员资料和部门文章的硬盘。他说,“球球离开的时候把这些东西留给了我,今天我把这些东西再交给你。未来要靠你了。”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袋子,胸中蓦地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那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联系我们的一条纽带断了。他不再是我的部长,我也没有了一周见他一次的理由。

聚餐那晚学姐说她终归是想让我知道的,就算我不能回应她的感情。那天我站在他面前,终于懂了学姐的想法。我突然不再纠结我和我先生的性别了,学姐也说过他对我是有些不同的,也就是说我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与其看着他和我渐行渐远,不如早些争取一把。我决定在欢送会结束后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很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等待欢送会结束的那些时间简直像是三年,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每个部门的老部长发言,如坐针毡。我要熬不住了。学姐偷偷地溜过来调侃我,“呦,瞧你这望眼欲穿的,”她意味深长地笑,“祝你们过得开心,别忘了请我吃饭。”

我后来问过我先生,他说学姐在欢送会专程找他谈了谈。我问他谈了什么,他死活不愿意告诉我。但我大概能猜到学姐应该是在当红娘,就是对着我先生说话的语气可能不是那么好。

那天晚上结束的时候是十点多,会场的灯还亮着,舞台上似乎还留存着我们的欢笑声,但终究已经落幕了。悲伤和欢喜的感觉一起涌上来,我知道我也终有一天会告别。

走出会场的时候天上忽然下起大雨,这场大雨来得毫无征兆,大家几乎都没有带伞。我们站在原地准备等雨小一些再回宿舍。我先生默默地撑起伞来,然后转头看我,大有你不和我一起撑伞我就站在这儿不走的意思。看周围大家三三两两聊天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我走过去钻进他的伞。外面是滂沱的大雨,而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给自己打气,你别怂,快去表白,就算失败了他也不能把你扔出伞。我握紧了拳头,正要开口。我先生冷不丁喊了我的名字。我被他吓得忘了自己要干什么,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装着我的脸,手放在我的头上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心里的小鹿开始撒欢,直到他在一旁说,“我很喜欢你,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吗?”我的小鹿高兴得撞上了墙,晕倒了。我的脸迅速红了起来,我想和他说愿意,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但我说不出来,我只能拼命点头以示肯定。他又在我的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牵住了我的手。

我从没有像那天一样觉得回宿舍的路那么短。

后来我找机会把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胖子和学姐。他们两个如愿以偿地坑了我和我先生一顿饭。胖子和他的小学妹蜜里调油,我先生不动声色地帮我夹菜,学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的笑都有点扭曲。

我和我先生两个人都是男生,不会像普通情侣一样整天呆在一起。更多时候是一起吃个饭或者一起去自习。我先生太优秀了,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尚不觉得如何,在一起之后我才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想要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和他一起向前走。最后我也终于能够独当一面,成为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他却漂洋过海了。

 

8

我大三结束的时候成功保送上海某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而我先生放弃了国外大学的名额加入了研究生支教团去往了贵州支教。

大四那年,我过得很辛苦。整天忙于毕业设计没有多少时间休息,我先生在山区信号又不好,我发给他的短信通常他要很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复。我们分开不到一个月我就受不了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放假。我放假的时候,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学已经放假很久了。我在春运的浪潮里买了去往贵州的机票。我很想他,想的不得了。

我在机场看到我先生的时候,他正在朝我走来。幸好学生们也放假了,不然我还是见不着他。我扑上去和他拥抱,他也收紧了手臂抱住了我。那是一个冬天,我们旁若无人地拥抱亲吻诉说思念。

但我没能呆很长时间。我见到他的第二天,家里来了短信叫我迅速回家。我有一种奇异的预感,我和我先生瞒不住了。

我订了第二天晚上的机票,没有和我先生说这件事,只是告诉他我得回家了,不然我会买不到票。我先生没有怀疑,这要感谢我的学校踩着春运放寒假的奇特安排。

坐在回家的航班上,我久违地感觉到害怕。两个小时后飞机到达目的地,我的手冰凉冰凉的。我给我先生报了平安,那时候我和我先生在一起一年半,异地半年。

我走进家门的时候,预感成真了。父亲沉默着抽烟,母亲眼圈红红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见我进门,父亲把烟按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我。我看了一眼,当时就惊住了。父亲的手机上是我和我先生在机场亲吻的照片。我没有想到这张照片会出现在他的手机上,我也想不通他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父亲看着我的神色,脸上的表情更沉重了。他让我坐下,然后又点了一支烟,说:“老李昨天出差在机场碰到的,说看着像你。你和他…老李…”他说话磕磕绊绊,但我瞬间明白了。

母亲擦了擦眼泪,哑着声音说,“你和妈说,这是不是真的?”

我向他们跪下,点头。

母亲又开始哭,“你为什么会喜欢个男人?你就不能喜欢女人吗?和一个男人…这是不对的,你以后怎么办呢?”

父亲拍了拍母亲的手臂,低声让她先进屋了。等母亲回到房里,关上门,父亲对我说,“你起来说话。”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面前。我们父子两个面对面,他烟雾缭绕,我忐忑不安。那个时候面对着父亲的压抑和母亲的哭泣,我觉得非常难过,我对不起我的爸妈。

父亲的烟抽了一支又一次,最后他终于说,“你这样能不能改?你就非他不可吗?”

我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父亲耐心等着我,只不过他的脸色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淡定。

我下定了决心,“我喜欢他,想和他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我没法喜欢女人,改不了。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的男人。”我看父亲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只是沉默,鼓起勇气继续说,“他比我大一届,学习很厉害,比我强多了。他对我很好,也很喜欢我,我们两个都是认真的。”

父亲叹了口气,“你先吃饭。”然后回房找母亲。我知道他们不会反对,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但我的心里还是堵得厉害。

那天晚上我没能睡着,辗转反侧睁着眼睛熬到天亮。我不敢给我先生发短信,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和他说这些事。我父母这边只能我来面对,告诉他只能徒增烦恼。

第二天父母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我却心怀愧疚不敢多说。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煮汤圆。母亲给我盛了一碗,红着眼说,“你也二十多了,有自己的想法。做事自己愿意就行了,我们两个老了,就图你高兴。”父亲给我夹菜,“有空带他来吃个饭。”我心里一酸,忍着泪点头。我知道他们这是接受了。虽然我能看出来他们并不理解,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零点的时候,我给我先生打电话,他和我说新年快乐。

 

9

我即将毕业的时候,我先生也结束了一年的支教生活。他在课题组老师的帮助下收拾好了材料,准备去国外读研究生。我和他说了我爸妈想让我带他回去。他也答应结束学校的事后就和我回家。

然而我最终也没有把我先生带回家。

我先生的家里出了事。他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族,在这里不便细说,总之他不得不停下手头的一切赶回家。他家的大本营在国外,所以在我毕业的那个六月,我们暂时告别了。由于我先生家族的特殊性,他这一走就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实话说,那时候我是怨过的。我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让我父母接受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怎么还没能走多远,就要分道扬镳?

但我还是送他走了,在一个沉默的下午。我想就算过去很多年,就算我们都已经白发苍苍,我还是能想起那个时候。在去往机场的地铁上我们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到达机场的时候,潮湿的风吹在脸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水汽,就要下雨了。

我停下来,把手中的行李递给他,和他说一路顺风。但我先生没有接行李,任由行李落在地上。他温暖的右手滑过我的额头,眉角,最后停在脸上。这只手曾经帮我修改论文,曾经抓着我的指尖走过大街小巷。我听见他说再见,我感觉到他的温度落在我的唇上。

最后一次相见,他留给我的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像是之前每一次告别时候的吻,几乎让我以为他只是出门旅行,不久就会回来。我的眼前渐渐漫起了水雾,将他的容貌包裹起来渐渐模糊。

那天我站在机场看着他进入航站楼的电梯,看着他的航班从登机到起飞,知道这大抵就是结局了。我明白他爱我,就如我爱他一样。我们并没有说过要分手,但我们的故事恐怕就要在这里画上休止符了。从那时候起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这么觉得。

我先生出国后,我渐渐习惯了他不在身边的日子,甚至不再频繁想起过去的时候。我按部就班地读硕士研究生,以优异的成绩从导师门下毕业,在学弟学妹口中成了和我先生一样优秀的人。我拿着学位证书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开始像很多人一样早出晚归。

后来胖子结婚,我一个人去祝贺。我看着胖子和学妹依偎在一起走红毯,想起我先生。那时候我发现我并没有习惯我先生不在身边的日子,我只是假装我能习惯。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是真的想和他走一辈子的。那晚胖子和学妹陪着我聊了不少,什么都说唯独避开了我先生。我祝他们新婚快乐,学妹眼圈都红了,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我开始写小说,也正是在我先生出国以后不久。最近我打算修订我早期的小说,所以翻出来看了看。我发现那时候我小说中的主人公或多或少都带着我和他的影子。我突然明白我先生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我先生是去年回国的。我接到他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家楼下。那时候我的内心被狂喜填满,甚至忘了追究他在中午给我打电话让我不得不在下午打着哈欠去上班。他在国外读完了硕士和博士,还拿到了导师的推荐信。现在他在我们大学母校授课同时参与实验室课题组的研究。他回来之后不久就搬来和我住在一起,房子的贷款我们一人一半。我也找机会带他见了我的父母。这件事的后果是我被我父母抛弃了,我先生代替我成了他们的亲儿子。我和我先生认识十年,在一起八年,如今已经重逢一年,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是个圆满的结局。

我要讲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我和我先生的故事还会继续。我们将会陪伴彼此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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